10月金融數據顯示,當月金融機構外匯占款余額環比減少248.9億元,為該指標連續45個月實現正增長以來的首次負增長。對此,市場普遍的觀點認為,這表明國際資本開始從中國外逃,意味著未來央行將全面下調法定存款準備金率。筆者認為,對10月金融機構外匯占款的負增長尚不宜過度解讀,當前貨幣政策取向仍將以預調微調為主基調。 金融機構外匯占款的負增長,不能簡單等同于國際資本的外逃。一般意義上的國際資本外逃,是指國際收支經常項目和資本項目同時出現逆差,國際儲備出現交易性下降。如果典型意義上的國際資本外逃發生,會造成中央銀行資產負債表的收縮,即資產方外匯資產(外匯儲備)的減少,同時負債方儲備貨幣(基礎貨幣)的減少。典型的國際資本外逃一般伴隨匯率的持續貶值、外匯儲備下降、企業和家庭外匯存款減少、國內流動性的持續收緊、銀行間利率高企等現象。 反觀國內,人民幣對美元即期匯率中間價,從9月末的6.35升值到10月末的6.32,升值幅度為0.5%;7天回購利率在月內逐步走低,僅在月末最后一天出現回升;10月末個人和企業的外匯存款余額為2626億美元,較9月末上升69億美元。以上種種跡象表明,將10月金融機構外匯占款的負增長,解讀為國際資本外逃理由不夠充分。 準確全面解讀外匯占款負增長,還需要觀察中國人民銀行的資產負債表,國家外匯管理局的銀行代客結售匯數據,以及外匯儲備余額變化等數據,而這些數據目前尚未公布。 外匯占款的兩個主要影響因素包括,貿易順差的季節波動因素和人民幣升值預期顯示的風險因素。在假定歐債危機基本穩定的前提下,筆者預測,2011年8月到2012年2月,外匯占款月均增加3300億,其中10月應增加2500億。但從目前來看,受歐債危機惡化及美國主權信用評級下調等因素的影響,外匯占款的增量遠低于此估值。有鑒于此,可以考慮在對外匯占款的分析框架中引入美元指數,作為指代全球風險溢價的指標。盡管在人民幣升值預期指標中,其實已經暗含一部分全球風險溢價的影響成分,但在當前和未來一段時間,歐美經濟不確定性顯著上升的背景下,觀察美元指數對中國外匯占款的影響力具有必要性。 筆者預計,人民幣匯率升值可能將進入平臺期,升值速度放緩,幅度縮小至年均升值3%,這無疑將對升值預期和國際資本流入中國的積極性,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同時,根據預測,受歐債危機的影響,美元指數可能在2012年一季度內上升到85,這也將阻礙國際資本流入中國,并提高中國家庭和企業的持匯意愿,減少結售匯順差規模?紤]貿易順差的規模,預計2011年11月至2012年3月,月均外匯占款增量在1600億至2000億之間,低于正常水平。除非出現歐債危機急劇惡化的情形,外匯占款余額持續下降的可能性不大。 當前貨幣政策仍以預調微調為主基調。在10月外匯占款數據公布后,有消息稱,從今年11月25日起,浙江省內農村合作銀行將恢復執行正常的存款準備金率水平。有觀點據此認為,央行的貨幣政策具有進一步寬松的可能性,存款準備金率將全面下調。對此,央行有關人士已明確表示,這一舉措不能理解為下調各農信社存款準備金率。 根據以上情況,筆者得到以下兩個推論:首先,央行將全面調降存款準備金率視為重要的政策信號,除非國內通脹確實已得到控制,或者出現劇烈的外圍流動性沖擊,否則短期全面調降準備金率的可能性不大;其次,預調微調仍是當前貨幣政策主基調。 筆者認為,未來央行準備金政策調整將分“三步走”:第一步已經在執行,如央行第三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所言,“實施差別準備金動態調整措施,根據形勢變化對有關參數做了適當調整”;第二步,如果外匯占款規模繼續下降,國內通脹得到進一步控制,則將明確差別化降低部分金融機構的存款準備金率;第三步,全面下調法定存款準備金率,這種情況更有可能出現在2012年3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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