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判例法國家不同,這種指導性案例并非法官造法,而是在規范法官的自由裁量行為,避免司法混亂、追求法律裁判的統一性。 為貫徹落實案例指導制度,總結審判經驗,統一法律適用,最高法日前發布了第一批指導性案例,包括民事和刑事案例各兩個,并要求審案參照要點不得借題發揮。
從100多個案例中遴選出4個,由最高法統一下發指導性案例,意味著我國司法機關在吸收域外判例法經驗、破解同案不同判方面有了實質性進展。由于這種指導性案例一定程度上會成為法官審判的參照性依據,所以最高司法機關十分慎重。歸根結底,其目的是為了實現司法的統一與規范。
現代社會瞬息萬變,再有前瞻性和預見力的立法都難以為司法提供精準無誤的規則體系。法官遇到立法空白或高度抽象性規定時,就要運用經驗和智慧作出自由裁決。實踐中,由于法官的專業素養、生活閱歷、審判經驗參差不齊,缺乏制約的法官自由裁量權過大,就會導致案情接近的案件出現截然不同的判決,不僅影響法律適用的統一性,也有損司法公信力。
如何避免立法局限性下可能出現的司法混亂,英美法系國家尋求的是法官造法式的判例法制度,賦予判例同等法律效力,從而制約法官的審判行為。我國是嚴格的制定法國家,排斥法官造法,所以長期疏于發揮典型案例的示范功能。但事實上,無論是哪種法治傳統的國家,案例都是對法律最具體生動的解釋,好的案例不僅是典型社會事實的反映,也是法官恰當運用法律的成功范例,更是立法“抽象正義”之下司法實現“具體正義”的優良展示,不應一味地塵封案卷。
在現代法治文化相互交融的大背景下,我國探索案例指導制度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但與判例法國家不同,這種指導性案例并非法官造法,而是在規范法官的自由裁量行為,避免司法混亂、追求法律裁判的統一性。要達到這樣的目的,需要注意兩點:一是最高法在遴選指導性案例時,必須尋求更為充分的民主路徑,防止指導性案例中出現法官造法傾向;二是在指導性案例的運用上,必須健全相應的程序機制和責任監督方式,既要防止一些法官過于機械化地照葫蘆畫瓢,也要杜絕當參照時不參照的現象。
其實,從一些地方發明電腦量刑軟件到案例指導制度試水,不同的探索都反映出司法機關統一審判尺度的良好意圖。但是,在不斷流動的鮮活社會事實面前,法官很難像自動售貨機那樣,輸入事實將法律對號入座,然后吐出判決。如何實現統一性與靈活性的均衡,是門大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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