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關于開展“四風”突出問題專項整治和加強制度建設的通知》提出“堅決糾正唯國內生產總值用干部問題”。國家行政學院教授許耀桐表示,這是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開展以來,中央文件首提糾正“唯GDP論英雄”。
糾正“唯GDP論英雄”的用人觀,已提倡多年,但落實情況并不樂觀,GDP排位的現象仍然嚴重。此次在整治“四風”的背景下,中央文件首提糾正唯GDP用干部問題,自然頗具信號意義。
“唯GDP論英雄”的不斷強化,與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發展的思路密切相關,也在某種程度上,為經濟發展提供了強勁的行政資源。但隨著近年來環保問題、民生問題的累積,傳統的片面重視經濟增長的發展模式已經難以為繼,而要建立新的發展模式,必須首先要體現在用人觀的更新上。在這個意義上,中央再次強調糾正唯GDP論,是基于現實經濟社會發展邏輯的適時糾偏。
唯GDP論,問題不在GDP而在唯。打破唯GDP論,并非暗示經濟增長不再重要,相反,是要實現經濟增長社會利益的最大化,更好地服務于社會民生。不可否認,過于偏重經濟指標的考核體系,滋生出不少的社會矛盾,如政績工程,罔顧民意的重復建設,環境污染加劇等等,都使得經濟增長的綜合效益大打折扣?梢哉f,唯GDP論指導下的用人制度,已經妨礙了政府公共利益代言人職責的實現。因此,這一糾偏,也是確保政府更好地向服務者角色轉型的重要條件。
破除唯GDP論本非目的,歸根結底,是要建立一套更好的維護公共利益的官員乃至政府的綜合評價體系。其中,讓民眾真正成為官員任職和政府施政的“主考官”,顯然是綜合評價體系中最重要的構建目標。
相較于建立一套更多元開放和科學的官員評價體系,改變唯GDP論,是為改革騰出空間,是革新的第一步。須知,它不僅僅是一個考核數據甚至是權重的變更,而更應該實現考核理念的轉變,即從由上而下主導的考核模式,轉向開放、多元,以民意為基準的官員綜合評價體系。近年來,多個地方為響應改變唯GDP論的號召,試點了公民幸福指數、綠色GDP等考核方式在內的改革舉措。這些嘗試都取得一定成果,但建立綜合性的評價體系,如何確保真正讓民意說了算,打通民意的參評渠道,才是根本。
只有當官員心中有了民意的分量,政府才能真正復歸公共利益的捍衛者和公共產品的提供者角色,期待這一輪糾正“唯GDP論英雄”行動,能夠有實質性的突破和改革增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