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媒體援引中國社科院副院長李揚的表述,2012年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加總債務接近28萬億元,占當年GDP的53%。其中,地方政府債務19.94萬億元。中國經濟整體的債務規模為111.6萬億元,全社會杠桿率為215%。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把“著力防控債務風險”列入2014年經濟工作六大任務,顯然不是無的放矢。
在2010年,地方債規模是10.7萬億元,自此審計署的數據再無更新。據媒體報道,今年6月以來,審計署對于地方債啟動了新一輪的審計,涉及5級政府,審計的種類和范圍均有所擴大。這個審計結果遲遲沒有公布,數字想必不會好看。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我們的經濟其實是經歷了一場加杠桿化的趨勢。地方政府通過表外貸款、企業債券、銀行間債務融資等形式,使得地方債迅速坐大。彼時,地方政府掌握的土地非常容易變現,現金流穩定,支撐著地方政府有底氣大舉借債。這個時期,也是我們信貸-投資增長模式發展的高峰。如今,這種增長模式的邊際效用遞減已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其對環境資源等的透支也日益讓人不能忍受,去杠桿化在所難免。而去杠桿化的關鍵就在于地方政府和地方國企去杠桿化。
地方政府及深受地方政府影響的地方國企,其杠桿存在著兩大問題,一是在缺乏財政紀律硬約束和對資金利率極不敏感的情況下,地方債稍不留意就能吃成個胖子。我們常常聽到的一個安慰是我們的政府是強勢政府,地方政府控制的大量可變現資源足以保證還債能力?墒,這份自信既有可能變成“致命的自負”,借起債來也更加肆無忌憚。對比2010年審計署和2012年中國社科院的數字,我們就可看到這趨勢的可怕;二是地方債的償付能力令人擔憂。最開始賣的土地都是最好的土地,剩下的土地越來越不好賣,土地價格勢必也要滑坡。土地變現能力漸趨不穩定,影響著地方政府的債務償還能力。同時,地方債因為通常在表外,錢都投到哪里去了,黑箱外的人是不知道的。有些項目可能是優質的,比如收費的高速公路,有著穩定的現金流預期,還不怎么令人擔心。怕的是錢投入到貔貅式的項目中,錢大量的進去,回報遲遲不露面,還得不停通過借新債以維持,錢就淤積沉淀下來了。只吃不吐,地方債質量堪憂,看不到穩定的現金流以償還債務。
歸根結底,要去地方債的杠桿,就要限制地方政府花錢的能力。全口徑的預算必不可少,在陽光下,在監督下,有些杠桿就沒有那么容易加上去。而地方政府發債的需求則應規范化,引導到市政債券的設計軌道上來。將地方債的風險明明確確地告訴市場和公眾,什么項目的債券是以稅收等財政收入為擔保的,什么項目的債券是以擬投資項目的現金流收入為擔保的,讓市場根據債券的風險來選擇債券的利率和價格。如此,既可抑制地方政府不加節制的加杠桿沖動,也可降低地方債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