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居民用水價格調整聽證會于4月17日舉行,此前公布了兩套階梯水價的方案,根據方案一,居民生活用水的第一階梯為每戶每年用水量不超過145立方米,自來水價格為每立方米2.65元,較現行水價上漲0.95元,漲幅為55.9%;根據方案二,第一階梯為不超過為180立方米,自來水價格為每立方米2.7元,較現行水價上漲1元,漲幅為58.8%。這兩個方案都是漲價方案,而且漲幅都非常大,但據媒體報道,大部分聽證會代表對漲價無異議。
與其他公共產品的“聽漲會”相比,水價上調引起的反彈往往會比較小。一方面的原因是水費在居民家庭開支中所占的比重比較小,水價上調導致的支出增加一般也就10-20元。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水價上漲的理由似乎比較充分。這些理由大致可以歸納為三點。一是供水成本已高于水價。2012年,北京市屬企業供水成本為每立方米3.08元,而現行居民自來水費為1.7元。二是水資源非常寶貴,水價上漲可以促使居民節約用水。北京更是水資源緊張的城市,幾乎每年都超采地下水。三是水價上漲可以創造更好的水質?偠灾,水價上漲是為了保護水資源,美其名曰“價格杠桿”。
這看起來符合經濟學理論。但是,“價格杠桿”要起作用,須以誰的責任誰承擔作為基礎。我們應該看到,導致城市水資源數量少、質量差的并不是居民,通過水價上漲讓他們承擔更多責任,發揮不了“價格杠桿”的作用。
城市水資源緊張并不是由于居民肆意浪費水,而是因為城市人口快速增長。居民在節水方面已經做了很多努力,他們的節水意識在提高,并使用越來越多的節水設備,例如,節水馬桶越來越普及。全國城市人均年生活用水在2000年達到95.5噸,而近幾年都維持在63噸左右。在北京,2011年居民家庭用自來水為4.8億噸,2012年減少為4.6億噸,連總量都減少了,更不要說人均?梢哉f,水價上漲能夠創造的節水空間其實已經非常有限。
應該為城市水資源緊張承擔主要責任的是政府部門,他們所做的產業布局、人口布局規劃使一些城市的承受能力接近極限。北京本來就是水資源非常緊張的地區,卻在10來年的時間里涌入近500萬外來人口。如果北京的功能和人口不是如此集中,其水資源狀況一定會好得多。政府部門在節水方面能做的事情比居民多得多,例如,從2001年到2012年,通過產業升級和產業轉移,北京使工業用水從9.2億噸下降為4.9億噸。
在水質方面,政府部門也應該承擔主要責任。目前,自來水的質量整體不高,一部分原因是水環境被破壞,而這方面的改善不是居民多交水費給供水企業就能實現的。
保護水資源任重而道遠,是一個系統性的工程,政府部門應承擔主要責任。水價上漲或許是有必要的,但應該慎之又慎,因為這可能造成錯誤的價格信號,使保護水資源的主要責任由居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