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信用評級機構標普發布的最新報告顯示,截至2013年末中國企業負債14.2萬億美元,高于同期美國企業的13.1萬億美元,成為全球最大企業債市場,預估2018年中國企業債務將達20.4萬億美元,約占全球總量的1/3,并警示這或將對全球金融系統帶來風險。
中國需要正視和警惕高債務風險。從宏觀角度看,中美兩國在經濟周期上出現越發明顯的分化,歷經五年多的痛苦去杠桿后,美國經濟逐漸步入新一輪周期上升期。而當前和今后一段時間內,中國將不可避免地面臨去杠桿和市場出清周期,這預示著今后適度進行主動去杠桿應是中國的理性選擇。
從微觀企業層面上看,相比美國企業能足以產生穩定經營現金流有效覆蓋敞口風險,中國企業不僅面臨高資產負債率,而且企業產生的經營活動現金流日益難以有效覆蓋其負債敞口風險,許多企業維系存量負債和循環再生產等所需資源,將越發倚重于外源性的融資,且在直接投資市場渠道不暢下,會更多倚重于債務融資。
更需值得警惕的是,中國日益凸顯的真實儲蓄缺口,正在加重企業高債務的可持續性。最新數據顯示,5月中國實際使用FDI為86億美元,同比下降6.7%,貿易順差359.2億美元,同比擴大74.9%,而5月外匯占款則僅為62.2億美元(386.6億人民幣),創2013年8月以來月度新低等,再結合5月人民幣匯率持續走弱,以及在M2高企下現實流動性緊俏下CPI的上行等,穿透出目前中國在國際收支上存在出超、中國真實儲蓄稀缺之虞。
當月銀行外匯存款激增366億美元,貿易順差高達359.2億美元,而新增外匯占款卻僅為62億美元,反映通過貿易順差而凈出口的儲蓄,不僅沒在國內派生出信用貨幣,而且新增366億美元的外匯存款實際在收窄國內的存量流動性;同時,5月CPI的上翹等反映繼續通過通脹進行強制儲蓄為投資等籌備資源的空間已逼仄,通脹越發難以帶來預期的GDP增長,即若真實儲蓄不存在稀缺問題,在產能過剩、外匯存款激增、貿易順差高企和PPI持續負增長等背景下,即便5月有定向降準和再貸款,通脹上翹也是與市場邏輯相悖的。
中國企業負債總額已超過美國企業約1.1萬億美元,其中風險值得警惕。因此,當前中國亟須在企業債務上進行一場伐毛洗髓的清理整頓,避免上演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唯有盡可能清退那些無法產生經營活動現金流的企業和項目,遏制日益稀缺的經濟金融資源被利率不敏感的部門大量獲得,才能有效緩解巨額企業債務侵蝕經濟健康細胞。從這個角度而言,當前若能真正厘清政府與市場邊界,既不越位又不錯位,定向寬松等將可緩解經濟金融資源進一步錯配所帶來的市場失靈風險,降低市場風險烈度。